“谢谢区长。”丁远森也没有推辞,接了过来。一次自己一手导演的成功行动,却连嘉奖名单都不配上?二十块钱法币也还算可以了,这一时期法币的购买力还算比较高的。问题是,自己的功劳眼睁睁的被人抢走?丁远森从来不是那种吃了亏还要忍气吞声的主。有仇不报是傻子。劣势是,自己在上海区一个朋友没有。徐满昌虽然只是个小队长,但耕耘良久,两区长都有所顾虑。优势是,至少翁光辉看起来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。当然,一旦出了事,第一个抛弃自己的,也一定是翁光辉!怎么办?最好的办法是只当什么事都没发生,还是当自己的助理审查官。可巡捕房早晚都会找到自己的。别人出事了,力行社还会出面交涉,但自己这个新人?“回来啦?”一回到宿舍,吴开明正在那里抽烟:“小丁,听说你们把高乐田给解决了?”“你也知道了?”“这有什么不知道的,高乐田的死讯传来了,一小队又集体出动,你还暂时调了过去,不是你们做的还有谁做的?”吴开明笑着说道:“我来猜猜,报上去的嘉奖名单里,没你的份吧?”丁远森一怔:“你怎么知道的?”“你不是徐满昌的人啊?”吴开明一脸的不以为然:“咱们上上下下谁不知道,自从徐满昌当上了这个小队长,整个一小队全都是他的人。温义雄还是他的把兄弟。就那个小虎,是他远房亲戚的孩子,进去了,被他当个下人一般使唤。”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:“咱们一个小队,按理说是七个人,正副队长加五名队员,可是一小队呢,生生被他搞出了十二个人。”丁远森皱了一下眉头:“中队长也不管?”“管?区长都管不了。”吴开明撇了下嘴:“一小队资料最老,戴处长亲自嘉勉过的,本来多少有些特权,再加上……算了,算了,不说了。”看他欲言又止,丁远森摸了摸口袋:“走,咱们吃饭去。”“哟,下馆子?”“下馆子。”“可以,你小子有钱啊。”“这不,刚弄到一点钱,咱们成舍友到现在,都还没在一起喝过酒呢。”丁远森来到这个时代,也逐渐了解到,特务的生活,可远没有电影电视里说的那么舒服,整天大鱼大肉的,尤其是像他们这样的底层特务。薪水低,福利几乎没有,就连牺牲了的抚恤金不光少得可怜,而且没有一年半载的批不下来。还有住的地方。底层特务四个人一个宿舍,丁远森这间运气好,暂时没有新的特务住进来。狭小的空间里,挤着四个人,那环境可想而知。可那有什么办法?酒是个好东西。感情能不能够增加两说,但喝酒的人喝着喝着肯定话会多起来。嘴上没把门的,一些原本不该说的话,也会秃噜着就说出来了。吴开明来力行社一年多了,虽然还只是个底层的小小特务,但知道的事,究竟要比丁远森多的多了。喝了几杯酒,他的话也不出所料的开始多了起来:“你可别小看徐满昌,他可是有来头的,他是吴广利的门生。”“吴广利又是谁?”丁远森对这些人实在是不了解。“青帮的,按照辈分来说,是‘悟’字辈的。”吴开明娓娓道来:“大通悟觉,上海滩三大亨,黄金荣其实是没辈分的,因为他没师承啊。按照帮规,他是不能收徒弟的。可黄金荣聪明啊,不收徒弟,收门生。杜月笙呢,是悟字辈的,三大亨里,辈分最高的,是通字辈的张啸林。吴广利拜的老头子,就是张啸林,所以算是悟字辈的,这么说来,他倒和杜月笙辈分一样,平起平坐。只是杜月笙的势力远在他之上,吴广利自然不敢以平辈自居,杜月笙也从来没有亏待过他。”丁远森这才算了解了。原来徐满昌背后是有帮派份子在那撑腰,而且是和杜月笙辈分一样的大流氓头子。吴开明喝了盅酒,又继续说道:“徐满昌不光是吴广利的门生,还和他沾着亲。你也知道,咱们在上海工作,随时随地要和青帮的打交道,就连委员长不也……吴广利一些不想亲自出面对付的人,往往会借助徐满昌掌管的小队,让力行社的人出面,徐满昌就是凭借着这层关系,看起来整天笑嘻嘻的,其实谁都不看在眼里。前任马区长,和现在咱们的翁区长,其实早就对他看不顺眼了,但就是因为吴广利的这层关系,所以对他无可奈何。”因此,前任区长和现任区长,对他能够采取的,只是压制住他,这样既不得罪了吴广利,又能够让徐满昌不至于权利再进一步增大。丁远森有些头疼了。怪不得翁光辉要通过自己的手,来对付徐满昌,原来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在里面。自己个屁大的小特务,怎么对付徐满昌?丁远森忍不住又问道:“我听说,咱们翁区长和徐满昌有些不对付?”他这其实也是在试探。吴开明笑了笑:“你听谁瞎说的,咱们翁区长怎么可能和一个小队长有矛盾?”这一听,就是言不由衷的话。“伙计,给我们再加一道笋干肉丝,再来一壶酒。”丁远森大声说道。吴开明这才觉得满意,等到酒菜上来了,压低声音说道:“我这也是听人说的,你听听就算了,可别传出去了。那还是三年多前的时候了,那时候,咱们还是叫上海站呢,翁区长接任了上海站站长的位置,一上任,就遇到了一个案子……”年上海法租界的丨警丨察搜查了红党的一个地下据点,查获的材料中有一份红党的报告,报告中叙述了江西省红军的部署和装备及其他军事情况。法国丨警丨察署的中国侦缉队队长范广珍是青帮成员,也是戴笠的秘密特工。他把这份绝密情报送给他的顶头上司、上海站站长翁光辉。翁光辉意识到这份文件极为重要,决定不向戴笠转达这一情报,准备把这份极端重要的情报直接送到委员长手里。他得知当时有一艘中国军舰在上海造船厂检修,便决定借用这艘舰艇,直接把它驶往九江,然后在那儿登陆到庐山,亲自将报告送给庐山的委员长。当翁光辉乘坐的军舰一离开上海,他在上海站的一个部下就向戴笠报告了这一情况,戴笠闻知怒不可遏,立即下令准备好一架飞机,以最快的速度从南京飞到九江。令翁光辉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当他乘坐的军舰驶入九江港时,戴笠率领一支特务分队已在那里等候多时了。军舰一靠码头,戴笠立刻命人上去把翁光辉扣押起来,不仅搜走了翁光辉视若珍宝的秘密报告,还威胁他,要对他施以酷刑。后来在戴笠虽然没有杀掉翁光辉,但撤了他的职。翁光辉是黄埔三期的,和军中不少人关系不错,在他那些同学的斡旋下,最终写了一份保证书,戴笠这才将他官复原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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